第五座山 先知以利亞的故事(2)

走了好多個時辰,穿身進入荒廢已久的小徑,直到走到一條叫基立的溪邊。他因自己的怯懦感到羞愧,又因活著感到慶喜。

他喝了一些水後,坐了下來,那時他意識到他的處境:接下來的日子他仍舊需要飲食,但他不可能在沙漠裏找到食物。

他想起自己在木工房裏工作了那麼多年,現在卻被迫放棄。幾個鄰居本來是他的朋友,現在卻無法依靠他們了;他逃走的故事可能早就傳遍城內,大家都憎恨他,因為他逃走的同時,害得那些真的有信仰的人殉教。

此時他曾經努力過的一切都消失了,只因為他相信要履行 主的旨意。明日和接下來的日子裏、幾週裏、幾月裏,黎巴嫩的商人還會繼續去敲他的門,別人就會告訴他們,店主已經逃走了,身後留下無辜的先知們死亡的痕跡。甚至可能會說他想要毀掉守護大地和天上的神明;事情很快就會傳出以色列的邊界,他可以完全打消和住在黎巴嫩的美麗女子結婚的念頭了。

『有船的存在。』

說的也是,船是存在的。罪犯、戰囚、亡命之徒通常都會被納為水手,因為這是比投入軍隊還危險的職業。在戰爭時,士兵還有些機會可以活著逃役;海洋卻是個未知數,裏面居住著許多怪物,只要發生一場悲劇,沒有人可以活下來講古。

船是存在,但是被腓尼基的商人控制著。以利亞既不是罪犯、也不是囚犯、也不是亡命之徒,但他曾經敢於大聲對抗巴力神明。一旦被人發現,就會把他殺死並丟進海裏,因為水手們相信是巴力和其他神明在掌管暴風雨。

因此,他不能往海洋的方向去。也不能繼續向北走,因為那裏就是黎巴嫩。不能往東走,那裏有些以色列的部族幾代以來干戈不斷。

他想起在士兵面前的那份平靜;最終,死亡是什麼?死亡只是一瞬間,就什麼也沒有了。即使感到痛苦,馬上就過去了,之後主的天兵就會來迎他入懷。

他躺在地上,望著天空許久。就像利未人,試著下賭注一樣。不是在賭上帝是否存在 –因為對此他沒有疑問–他賭的是活著的理由。

看著山岳、大地都將被一場很長的乾旱侵蝕–如同主的天使所說的–現在依舊保存了多年來大量的新鮮雨水。看著基立溪,它的水再過不久就不會流了。當水充滿著熱情和敬意的告別世界,它要求主能在該到的時刻來臨時迎接它。

他想著他生存的目的倒底是什麼,卻得不到解答。

想著應該往哪裏去,卻發現自己被圍困著。

隔日想了又想,儘管面對死亡的害怕已經回來了。

他試著讓自己想說能再活幾個小時而開心。但毫無作用;他現在才剛發現,幾乎活著的每一天,人是沒有能力做決定的。

以利亞隔天醒來,重新凝視基立溪。明天或一年以內,可能變成一條細沙和卵石的路。舊居民會繼續稱這個地方是基立,或許還會和來往的人比這個方向說:«那個地方本來是一條通過的溪流的河岸。»旅客會走到那裏,看看卵石和細沙並說:«這裏,在這塊土地上,曾經有一條河吔!»但河裏唯一重要的東西,它的流水,已經不在那裏,不能解渴了。

靈魂也是如此–好比河流和植物–需要一種不同的雨水:希望、信心、生活的目的。如果這些都沒有了,靈魂可能已經死了,即使肉體還繼續活著;人們可以這麼說:«這裏,在這個軀體裏,曾經有個人吔!»

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。他重新記起利未人和他的談話,他們在離開槽廄的不久之前:為什麼要死那麼多次,如果原本來只要死一次就夠了?他所該做的就是待在那裏等耶洗別的衛兵。他們會來的,無庸置疑,因為沒有那麼多地方可以逃出基列;罪犯通常往沙漠去–不消數日就被找到死在那裏;或到基立溪,最後在那裏被逮到。

所以,再過不久衛兵們就會到了。他可能也會很高興看到他們。

喝了一些流過身邊的清水。洗了臉就去找一個蔭涼處等待追趕他的人。人是不能對抗命運的:他已經試過了,而且輸了。儘管祭司們曾認可他是個先知,他卻決定在一間木工房工作;但上帝又重新引導他回到自己的路上。

他不是地球上唯一一個嘗試放棄上帝為每人所寫好的宿命。他有個朋友,天生就有美好的歌喉,儘管如此,他的父母不能接受他成為歌手,因為對家庭來說那是一種被視為恥辱的職業。他有個兒時同伴,舞姿無人能及,她的家人卻禁止她跳舞,因為她可能會被國王召去,而沒人知道政府能維持多久。除此之外,皇宮以往就被視為造孽、樹敵的場所,從此遠離尋得好連理的可能性。

『人生下來就是要背叛他的命運。』上帝在每顆心裏放了不可能的任務。

『為什麼?』

可能因為需要保留傳統。

但這並不是好的答案。

『黎巴嫩的居民比我們還進步,因為他們沒有限制自己遵循航海家的傳統。當大家都還在使用同一種船隻時,他們已建造出不同的東西。許多人在海上喪生,但他們的船隻逐漸改善,現在已支配全世界的貿易。為了適應,他們付出了很高的代價,但很值得。』

或許人會背叛命運是因為 上帝已經不在左右。在萬種可能的創造期,祂在每個心裏放了夢想,之後祂就忙著做新的事務。世界卻改變了,生活變得更加艱難,但 主從來就不曾回來改變人的夢想。

上帝在遠處。但如果祂仍繼續派遣天使來和先知們說話,就是因為祂在這裏還有想做的事。那麼,答案是什麼?

上帝離得很遠了。但如果祂仍繼續派遣天使來和先知說話,就是因為此處還有祂想做的事。那麼,答案是什麼?

『也許因為我們的父母曾經犯錯,他們怕我們也犯同樣的錯。或者他們從未犯錯,所以當我們遇到問題時,不知道如何幫我們。』

他覺得自己離答案有點近了。

溪水從他身邊流過,有幾隻烏鴉盤旋在天空和草木之間,堅忍的生活在這塊貧脊、多砂的土地。如果牠們聽得見牠們的祖靈說話,會聽見什麼?

「小溪阿!去找更好的地方,讓你清澈的河水能照映清明的陽光,因為沙漠終究會使你乾涸。」水神如果存在的話,可能會這麼說。「烏鴉阿!在樹林裏的食物比沙石間多。」鳥神可能會這麼說。「植物阿!把你們的種子撒在離這裏遙遠的地方吧!因為這個世界充滿著肥沃汕濕潤的土壤,你們會長得更漂亮!」花神可能會這麼說。

不過基立溪、植物及烏鴉,他們在附近棲息下來,就是因為他們有勇氣做出其他河流、鳥類和花草認定不可能的事。

以利亞注視著烏鴉。

「我正在學習」他告訴鳥說「就算是一種毫無用處的學習,因為我被判死刑了。」

「你發現了,這一切是那麼簡單,」烏鴉好像這麼回答「只要你有勇氣就夠了。」

以利亞笑了,因為他竟然把話當成是從烏鴉嘴裏說出來的。這項遊戲很有趣,他和一位做麵包的女人學的,他決定繼續對話。他試著提出問題,並試著給自己解答,猶如一位真的智者。

不過,烏鴉卻飛走了。以利亞只好繼續等候耶洗別的士兵來臨,因為只要死一次就夠了。

一天過去了,什麼也沒有發生。難道他們已經忘了巴力最主要的敵人還活著嗎?耶洗別應該知道他在哪裏,為什麼不追殺他?

『因為我看她的雙眸裏透露出她是個聰明的女人』他告訴自己『如果我死了就會變成 主的殉道者。如果我被看作是逃亡者,那我成了一個連自己說什麼都能不相信的懦夫。』

是的,這絕對是公主的計謀。

入暮之前,一隻烏鴉『難道是同樣的那隻?』牠又棲息在早上看到的那根樹枝上。牠的喙上叼著一小塊肉,不期然的竟讓它掉下來。

對以利亞來說是一個奇蹟,他跑到樹下,撿起那塊肉並吃掉。不知道從哪裏來的,反正他也不感興趣,重要的是可以消磨一些他的飢餓。

雖然他的動作很魯莽,但烏鴉卻沒有飛走。

『這隻鳥知道我會餓死在這裏。』以利亞心想『等牠把獵物餵飽之後,牠可以吃更豐盛的一餐。』

耶洗別也用以利亞逃走的經歷來餵飽對巴力的信心。

一段時間內–人和鳥–互相凝視對方。以利亞想起早上發明的遊戲。

「我想與你說話,烏鴉。今天早上我在想靈魂也需要糧食。如果我的靈魂還沒餓死,就是還有話要說。」

鳥一動也不動。

「那如果他有話要說,我必須聽聽看。因為我沒有其他人可以說話。」以利亞接著說。

那時,他用想像力把自己變成了烏鴉:

「上帝期待你什麼?」他問了自己,就好像是烏鴉問的。

「期待我成為一位先知。」

「這是祭司們說的,但或許這不是 主想要的。」

「是,這是祂想要的,有個天使出現在木工房裏,要我去對亞哈說。還有我童年聽到的種種聲音…」

「其實所有人小時候都聽的見。」烏鴉打斷他的話。

「但不是大家都能看見天使。」以利亞說。

這次烏鴉什麼也沒回答。一段時間後,這隻鳥,或著最好是說,他自己的靈魂對著太陽和孤寂的沙漠在胡言亂語。沉默又打破了。

「你記得那個做麵包的女人嗎?」他自己問自己。

以利亞回憶起,她曾經要求他打造幾個盤子。以利亞在做的同時,聽見她說工作是一種示現上帝存在的方法。

「從你製做盤子的神情,我看到你有同樣的感受。」她接著說「因為你工作時會微笑。」

那個女人把人類分成兩等人:一者是為所做的事歡喜,二者是為所做的事埋怨。後者證實了上帝拋給亞當的詛咒是千真萬確的:「地必為你的緣故受咒詛。你必終身勞苦, 才能從地裡得喫的。」工作時得不到愉快,但聖日時又被迫休息而感到煩悶。把 神的話當成他們毫無用處的生命的托辭,卻忘了祂也曾對摩西說:「主你的上帝所賜你為業的地上,耶和華必大大賜福於你。」

「是阿!我記得那個女人。她說的很有道理,我喜歡木工房裏的工作。」

「每張組成的桌子,每把雕刻的椅子,都能讓我了解生命、熱愛生命,雖然到現在我才懂這個道理。」她跟我說要和每件做的東西交談,我驚奇的發現這些東西竟然有能力回答我,因為我把我的靈魂放去了,所得到的是智慧。

「如果你沒有當過一名木匠,就沒有能力將你的靈魂放在你的身外,假裝你是一隻會說話的烏鴉,並明白原來你比自己想像的更好、更有智慧。」這就是答案「因為你是在木工房裏發現到處都是神聖的。」

「一直以來,我喜歡假裝和我所建造的桌椅說話,難不成這樣就夠了嗎?那女人說的有道理:和它們說話的時候,常會發現一些從沒在腦海出現的念頭。可是當我開始了解可以用這個方式侍奉上帝時,就…也罷,你已經知道接下來的所發生的事了。」

「天使的出現是因為你已經準備好了。」烏鴉回答說。

「我本來是個好木匠。」

「那只是你學習的一部份。當一個人往目的地的方向前進時,很多時候會被迫改變方向。有些時候,外在情況比較劣勢時,令人不得不退縮、讓步。這都是形成學習的一部份。」

以利亞注意地聽他的靈魂所說的。

「但不可因此失去他所渴望的願景,雖然有時候他會覺得這世界和其他人比較強烈。秘訣就是:不放棄。」

「我從來沒想過要當先知。」以利亞說。

「有,你有想過。但他們說服你這是不可能的事、危險的事、或是難以想像的事。」

以利亞站了起來。

「為什麼我要對我自己說一些我不想聽的話?」他大聲喊叫。

被此舉驚動,鳥就飛走了。

隔天早上烏鴉又回來了。與其重覆交談,以利亞決定觀察牠,因為這隻動物總是找得到吃的,也一直帶一些剩餘的給他。

在他們兩者之間慢慢滋生了一種奇妙的友誼,以利亞開始從鳥身上學習,觀察牠如何有能力在沙漠裏找到食物,而且他發現如果照這樣做的話,他可以多活幾日。當烏鴉飛行時做出盤旋動作,以利亞就知道有獵物在附近,他便朝那個地方跑去,試圖捕獲。剛開始,很多生活在那裏的小動物尚得以逃離,但慢慢的他就訓練出能捕追牠們的能力,他使用樹枝做標槍,挖掘陷阱並用一層細樹枝和沙土做掩飾。獵物掉進去,以利亞便和烏鴉分享他的食物,並留下一部份做誘餌。

但是孤寂令人感到恐懼和壓迫,因此他又開始假裝和鳥兒交談。

「你是誰?」鳥問說。

「我是一個找到和平的人,」以利亞回答「我可以生活在沙漠裏,照顧我自己、觀看上帝無限美麗的創造,我發現我的靈魂比我想像中的更好。」

在另一輪明月裏,兩者又一起狩獵。某個夜晚,當他的靈魂又被悲哀佔據了,他又重新問自己:

「你是誰?」

「我不知道。」

另一輪月亮死了,又在天空中重生了。以利亞覺得他的身體更加強壯,他的思想更加清晰了。那天晚上他朝著烏鴉走去,牠一直棲息在同一根樹枝上,他回答了很久以前曾提出的問題。

「我是個先知。我在工作的時候看到了天使,我不能懷疑我有能力,雖然全世界的人都對我說相反的話。我造成了國家的一場大屠殺,是因為我挑戰了國王的寵妃。我身在沙漠裏,就如同之前我在木工房裏一樣,因為我的靈魂告訴我,人在履行宿命之前,必須經歷不同的階段。」

「是的,現在你已經知道你是誰了。」烏鴉回應著說。

那天晚上,當以利亞狩獵回來,想喝一點水時,看見基立溪已經乾涸了。但是他很疲倦了,就決定睡了。

在夢裏,守護天使(許久不曾來過)出現了。

「神的天使和你的靈魂說話了。」守護天使說「並且命令:「你起身往西頓的撒勒法去,住在那裡。我已吩咐那裡的一個寡婦供養你。」」

翌明,以利亞尋找著烏鴉想和牠道別。而這隻鳥,從他來到基立溪河畔以來,第一次沒有出現。

以利亞行走了數日直到撒勒法城的山谷,居民稱之為阿克巴。當他已經快沒力氣時,看見一位身著黑衣的婦人正在撿柴。在山谷中的植物是遍地蔓延的爬藤類,因此能撿到小木枝她感到很滿足。

「妳是誰?」他問。

婦人看著這個外地人,並不太了解他說的話。

「求妳用器皿取點水來給我喝。」以利亞說「求妳也拿點餅來給我。」

婦人將木柴放在身邊,但什麼也沒有說。

「妳不要害怕。」以利亞堅持著說「我孤身又餓又渴,而且我也沒有力氣威脅任何人。」

「你不是這裏的人,」她終於說出來「從你說話的方式,你應該是從以色列國來的。如果你認識我的話,你就知道我什麼都沒有。」

「你是個寡婦,這是主對我說的。而我擁有的比妳更少。如果妳現在不能給我一點吃喝的東西,我就要死了。」

婦人嚇了一跳。那個外地人如何得知她生活的事?

「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乞食應該感到慚愧。」她恢復鎮定的說。

「請照我要求妳的去做。」以利亞勉強支撐著,他知道他的體力開始透支了「當我好起來,我會為妳工作。」

婦人笑著:

「你剛才說中了一件事實:我是寡婦,我丈夫在本國的船裏遇難了。我從未見過大海,但我知道沙漠會置那些挑戰它的人於死地…」她繼續說「…但現在,你說錯了一件事。事實就像巴力是住在在第五座山上,我沒有任何煮熟的東西,我的鍋裏只剩下一把麵粉,瓶裏只有一點油。」

以利亞開始覺得地平線在旋轉,他知道自己快要昏倒了。用盡所剩的力氣,他最後一次哀求說:

「我不知道妳是否相信夢想,甚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相信。然而,神告訴我來這裏會遇見妳。祂對我所做的事讓我不得不懷疑祂的智慧,但我從未懷疑過祂的存在。以色列的神要求我對在撒勒法遇見的婦人說:

…罈內的麵必不減少,瓶裡的油必不缺短,直到耶和華使雨降在地上的日子。」

來不及解釋如何這個奇蹟會如何產生,以利亞就昏倒了。

婦人注視著倒在她腳邊的男人。她知道以色列的神僅是一種迷信,腓尼基的神明比較強大,而且將來她的國家會變成世上最受敬重的國家之一。但她也感到高興,通常總是她向別人乞求施捨,而今日,這麼久以來,第一次,有個男人需要她。這讓她覺得堅強起來,竟然還有人的處境比她更差。

「如果有人請我幫忙,是因為我在這個世上還有某種價值存在。」她反省著「我就照著他所要求的做了,只為了減輕他的痛苦。我也知道什麼是飢餓,我知道飢餓如何摧殘靈魂。」

她回去家裏,再來時拿了一塊麵包和一瓶水。她跪下來,把外地人的頭靠在她的懷中,開始潤濕他的嘴唇。幾分鐘後,他已恢復知覺。

她遞給他麵包,以利亞靜靜的吃完,他看著山谷、峽谷、山岳靜寂地指向天空,俯視山谷的風景,以利亞可以看見撒勒法的紅城牆。

「讓我在妳那裏留宿吧!因為我被我的國家通緝。」以利亞說。

「你犯了什麼罪?」她問。

「我是主的先知。耶洗別命令要殺光所有拒絕崇拜腓尼基神明的人。」

「你年紀多大?」

「二十三歲。」以利亞回答。

她憐憫的注視這個年青人。他的頭髮又長又髒,留著稀疏的鬍鬚,好像他想要看起來更年長些。像他如此窮困潦倒的人,怎麼能夠挑戰這世界上最有權威的公主呢?

「如果你是耶洗別的敵人,那你也是我的敵人。她是西頓的公主,她的使命就是要嫁給你的國王,叫你們人民皈順真正的信仰,認識她的人們都知道。」

接著她指向構成山谷的其中一個山峰:

「我們的神明從很多年代以來就一直住在第五座山的高峰,祂們維持著我們國家的和平。以色列,相對的活在戰亂與痛苦之中。你又如何能繼續相信獨一的神呢?讓耶洗別履行她的任務,你們之後就能看到城裏的和平是指日可待的。」

「我已經聽到主的聲音了。」以利亞回答「反倒是你們,從來就不曾爬到第五座山上的高峰,確定你們的神明是否存在。」

「誰爬到那裏就會被由天而降的火燒死。神明們不喜歡陌生人。」

婦人停止說話。她想起那個晚上她夢見很強烈的光芒,在那光芒中傳出一道聲音說「接納我為妳找來的外地人。」

「讓我在妳那裏留宿,因為我沒有地方可以睡覺。」以利亞堅持著說。

「我跟你說過我很窮,我只養得起我自己和我的兒子。」

「神要妳讓我待下來的。祂從不會放棄祂所愛的人。照我要求的話做吧!我會當你的雇員,我是木匠,我知道如何使用雪松,我不會缺工作的。這樣,主會用我的手來實現祂的誓言:«罈內的麵必不減少,瓶裡的油必不缺短,直到耶和華使雨降在地上的日子»。」

「即使如此,我仍付不起你。」

「不需要,主會供應的。」想起那晚的夢境,她困惑了,即使知道這個外地人是西頓公主的敵人,婦人決定順從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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